1、金色花
现代:印度诗人拉宾德拉纳特·泰戈尔
假如我变了一朵“金色花”,只为了好玩,长在那树的高枝上,
笑哈哈的在风中摇摆,又在新生的树叶上跳舞,母亲,你会认识我么?
你要是叫道:
“孩子,
你在哪里呀?”我暗暗的在那里匿笑,
却一声儿不响。
我要悄悄地开放花瓣儿,看着你工作。
当你沐浴后,湿发披在两肩,穿过“金色花”的林荫,
走到你做祷告的小庭院时,你会嗅到这花的香气,却不知道这香气是从我身上来的。
当你吃过中饭,坐在窗前读《罗摩衍那》,那棵树的荫影落在你的头发与膝上时,
我便要投我的小小的影子在你的书页上,正投在你所读的地方。
但是你会猜得出这就是你孩子的小影子么?
当你黄昏时拿了灯到牛棚里去,
我便要突然的再落到地上来,
又成了你的孩子,求你讲故事给我听。
“你到哪里去了,你这坏孩子?”
“我不告诉你,妈妈。”这就是你同我那时所要说的话了。
2、榕树 [
现代:印度诗人拉宾德拉纳特·泰戈尔
喂,
你站在池边的蓬头的榕树,
你可曾忘记了那小小的孩子?就像那在你的枝上筑巢又离开了你的鸟儿似的孩子?
你不记得他怎样坐在窗前,诧异的望着你深入地下的纠缠的树根么?
妇人们常到池边,
汲了满罐的水去,
你的大黑影便在水面上摇动,
好像睡着的人挣扎着要醒来似的。
日光在微波上跳舞,好像不停不息的小梭在织着金色的花毡。
两只鸭子挨着芦苇,在芦苇影子上游来游去,孩子静静地坐在那里想着。
他想做风,吹过你的萧萧的树杈;想做你的影子,在水面上,随了日光而俱长;想做一只鸟,栖息在你的最高枝上;还想做那只鸭,在芦苇与阴影中间游来游去。
3、多彩的森林
现代:中国作家柴徳森
大自然中最神秘的莫过森林了,森林里最丰富的莫过色彩了!
清晨是苏醒的色彩。
远山从青白的天宇隐约透出轮廓,
嫩绿的林木披着晶莹的露珠,
曲曲弯弯的
河水沏了浓酽的香茶,
澄黄而又清澈。
雪白的卵石铺了一层河底,
河水静悄悄地走过。
苏醒的色调需要音响作陪衬,一只翠鸟叽叽喳喳地在树头上唱着歌。
正午是奔放的色彩。
黛色的山峦把湛蓝的天宇勾出波纹的花边,浓绿的林木郁郁葱葱深邃悠远,
河水快步流淌,
泛起刺眼的银色波光,
护河红柳搭了一条朱红的长廊,
暴马丁香白花绽开了,白得耀人目光。
奔放的色调恰需音响作烘托,
一只桦皮船飞来了,
桨翅儿把河水拍响了。
傍晚是沉思的色彩。
褐色的峰巅托着瑰丽的夕阳,
夕阳把余热蒸腾为斑斓的云霞,
云霞轻轻地把墨绿的林木遮掩,
微风不起,水波不惊,
凝重的乳白色雾气在水面上轻柔地飘动。
沉思的色调更要音响作启迪,
嘎嘎嘎的拖拉机履带声带着欢笑的勘测队员归来。
森林有着丰富的内涵和灵感!
色彩是森林的生命!
4、白鹭
现代:中国作家郭沫若
白鹭是一首精七的诗。
色素的配合,身段的大小,一切者很适宜。
白鹤太大而嫌生硬,
即如粉红的朱鹭或灰色的苍鹭,
也觉得大了一些,
而且太不寻常了。
然而白鹭却因为它的常见,而被子人忘却了它的美。
那雪白的蓑毛,那全身的流线型结构,那铁色的长喙,那青色的脚,增之一分则嫌长,减之一分则嫌短,素之一忽则嫌白,黛之一则嫌黑。
在清水田里时有一只两只站着钩鱼,
整个的田便成了一幅嵌在琉璃框里的画面。田的大小好像是有心人为白鹭设计出的镜匣。
晴天的清晨每每看见它孤独地站立在小树的绝顶,
看来像不是安稳,
而它却很悠然。
这是别的鸟很难表现的一种嗜好。
人们说它是在望哨,
可它真是在望哨吗?
黄错的空中偶见白鹭的低飞,
更是乡居生活中的一种恩惠。
那是清澄的形象化,而且具有了生命了。
或许有人会感着美中的不足,
白鹭不会唱歌。
但是白鹭的本身不就是一首优美的歌吗?——不,歌未免太铿锵了。
白鹭实在是一首诗,一首韵在骨子里的巩散文诗。
5、雨之歌
现代:黎巴嫩作家纪伯伦
我们是上帝从天上撒下的银线;大自然将我们接住,用我们来美化山川。
我们是从阿斯塔特女神王冠一落下来的美丽的珍珠,早晨的女儿抢走了我们,将我们撒遍大地。
我在哭,一个个小山丘却在笑,我往下掉,花儿们却高高地昂起了头。
乌云和大地是一对恋人,我同情他们,并为他们传递书信。我倾注着,
冲淡了他们俩中间的这一个强烈欲念,抚慰了另一个的受创的心灵。
雷声和闪电预报着我的到来,
天空的彩虹宣布了我旅程的终结。
生活就是这样,
它从愤怒的雷电脚下开始,然后在安谧的死亡的怀抱里结束。
我从海里升起,在天空的羽翼上翱翔。看到美丽的花园,我就下降,
我去亲吻鲜花的嘴唇,拥抱树木的枝条。
万籁俱寂,
我用纤细的手指敲着窗上的水晶玻璃,
这声音组成了歌曲,
使多愁善感的心灵沉醉。
大气的炎热生育了我,
我却要驱散这炎热的大气,
正像女人一样,
她们总是从男人那里取得了征服他们的力量。
我是海洋的叹息,是苍穹的眼泪,也是大地的微笑。爱情也是这样,它们是感情的海洋里发出的叹息,是深思的天空滴下的泪水,是心田里浮出的微笑。